可能以前的洞采矿山提升都靠罐笼上下吧。
想起罐道,想起罐笼,想起那几分钟的上下。开始是紧张而又忐忑的,到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我第一次乘罐笼下井还是在N年前。跟着同事乘罐笼,待罐笼启动的时候,心里紧张得不了,紧紧抓着罐笼中的横杆。看着同事们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强装镇定,事后才发现,抓着横杆的手心里全是汗。
罐笼高速下降或提升无限贴近罐道时,夹层的气流不定,从罐笼两侧向其中袭来。在罐笼中明显感觉到冷飕飕的空气隆隆作响,各个平台的洞室闪现一下,马上又变成黑暗,速度由慢到快,具体是每秒三米,还是每秒四米或者是每秒六米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上下的几分钟实在是漫长,似乎是遥遥无期。好在罐笼总算是停在一处光亮的平台,跟着同事出了罐笼,发现衣服都汗湿了,尽管罐笼行驶中的风是那么冷。
对于矿山人来说,这几分钟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地上是光明的白天或黑夜的更迭,地下是不见天日的工作的开始,尽管地下各处都有足够的照明灯,但只能靠手机知道白天还是黑夜。那时候井下5G还没有覆盖,手机也仅能当一个手表用。下,意味着开始了一天的不见天日的工作;升,意味着当天工作的结束,可以直上“九重天”了。
在下井前,同事就说下井时,劳动防护用品一定要戴好,这是一个最基本的防护。比如手套,当你未留意脚下而滑倒时,手套就可以有效保护你的手而不致擦伤。井下条件错综复杂,安全帽就如同保护神,时时保护着头部的安全。所以下井前一定要戴好安全帽,也不可随意取下。自救器相当于我们第二条生命,在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尽管它很有些份量,背在身上不舒服,也许你永远也用不上,但凡事没有绝对,安全就必须把那可能的千分之一或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要抹杀掉。气体检测仪也是必须带着的,同事告诉我如何使用,如何查看数据。防尘或防毒品面罩、安全背夹也是必须的,下井携带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是多余的。
记得一位叫杜彪的驾驶员兄弟,他说以前骑摩托车上班,有一次他骑得并不快,被一颗小石子弹了一下,他摔下来在地上滑行了五六米远,幸亏有安全帽,不然头都要被磨掉大半。所以,安全防护用品,关键时刻确实是能救命的。
下井以后,一直跟着同事,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因为这些装备加身,井下光线不太好,感觉是重一脚轻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具体去了哪些作业面不记得了,只感觉井下就像古时候老财主的房子,很大很大的房子,而且,是很多层的大房子,房间不计其数。转来转去,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好在跟着同事,看到打钻、掘进、支护、粑矿、粑渣、运矿各个工序有条不紊进行着。那时候还看不懂每一条巷道口的路线图,只知道跟着同事走就没错。
可能,在井下工作久了的人对下井升井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有什么感触。
我第一次下井,从进下罐笼后就会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当再次进入罐笼开始升井时,尽管也同样要经历罐笼上升途中各中段亮与黑的交替和冷飕飕的风声隆隆作响的恐惧,但想到只要经过了这“黎明前的黑暗”后就是地面的光明,心中不禁多了些期待。终于升井了,我仿佛获得一种新生,觉得只要到了地面上,看到阳光普照,心里就亮堂堂了,头顶上的那种无形的压抑才真正得以释放,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想到那些矿工兄弟们,每天都要经历一次光明与黑暗的交替,就觉得这些矿工兄弟们都是特别的伟大。他们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在地底深处掘出了一片暂新的天地。
乘罐笼下井、升井,是一种特殊的经历。有过这种经历,才知道矿工兄弟们的伟大。
他们是矿山最可爱的人,应该为他们点赞!